乱世里的人,没几个有好心性的,就像周作人一样涵养,像梁实秋一样儒雅,又怎样呢?满口仁义道德,满腹男盗女娼,不表现于外在,也是绅士鬼与流氓鬼在自己的心里内斗——道貌岸然的装逼,对着别人,也何尝不对着自己,甚至于对自己装逼更甚。对自己的人生,圆滑乡愿的皮肉里面,只包着一个自私的小我的心。
这个自私小我的心,总会暗地里维护自己那一点可怜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利益,甚而至于寿则多辱。文学有阶级性吗?当然有的。解剖他们,个个并非无勇之人?无私者方能无畏,他们做不到。
生活在这样的社会里,能不失望乃至绝望是少见的,所以看了他的野草,我认为后期如不确定信仰,并不能保证他还是好作家。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,临泰山之崩才看得出谁个是真勇敢,谁个是真卑怯。同样见了血,懦弱者只会越发的惊怕,真的猛士,却能从别人的大爱中逐步改掉自己一贯(真实存在的)瞧不起人的臭毛病,而继续前行。